那天,拉雯老師把我們推了出去──從熟悉的事物推向不熟悉的事物。 她等待我們開口說話,感覺好像過了一個鐘頭。我看著時鐘,第二根指針走動時發出了聲響,那時候是兩點五分,還剩下五十五分鐘。 「你可以這樣做,艾胥頓。你們全都可以這樣做。」最後,拉雯老師這麼說。說完那句話,她就走了;說完那句話,她就讓我們自由了。 …… 想想熟悉的事。每天早上,你起床刷牙洗臉,穿上那天要穿的衣服。日子一天又一天、一星期又一星期、一個月又一個月的流逝。樹葉從枝頭掉落,風從北方吹來,讓你拼命發抖、牙齒打顫。每天早上,你在學校和朋友們一起吃早餐。你咬著貝果,咕嘟咕嘟的喝著穀片,斜眼瞥著看起來很可疑的蛋。你和朋友一起對蠢事哈哈大笑──提亞哥戴上黏著白鬍子的聖誕老人帽,配上他每次戴著那頂帽子就會做的鬼臉。阿莫瑞畫了長翅膀的狗和拄枴杖的貓,還有不可思議的冰淇淋聖代,就像是畫在紙上的心願。 想想你知道的事。早晨總是來得太快,週末又永遠不夠長。叔叔刮鬍子時,總是先刮左邊再刮右邊──這是為了祈求好運,還是他的習慣?想想熟悉的事。 到馬隆的旅途、吃墨西哥捲餅的星期二、晚上的睡前故事、在荷莉家剪頭髮的日子。熟悉的事。 一位帶著一隻小黑狗的女士,每天早上都在你離開家門時出門,她揮揮手,你也揮揮手,可是你就只見過她那一次。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的事,我們做著我們一直做的事。然後有一天,拉雯老師說:放下你們的鉛筆,跟我來。 我們離開教室,沿著走廊走到美術教室。熟悉的事物像泡泡一樣飄到我們的頭上,可是我們抓緊背包,繼續往前走 文章出處/資料提供:小麥田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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